只有香如故

”……次年，新燕正啄春泥之时，冷宫的大门开了。来宣旨的太监说，

当年巫蛊案是德妃的手笔。母亲不动声色地拉他跪下磕头：“吾皇圣明。”重新回到长歆殿，

膳房呈了十二道点心。云翊只尝了栗粉糕。后来他才知道，少女名叫姜煦，是荣信侯独女，

寿康公主的伴读。而那栗粉糕，是当日姜煦从宫宴上悄悄带走的。

她要去看望被禁足的寿康公主。2承泰二十六年，冬，老皇帝沉疴难起，九重宫阙暗潮汹涌。

戍边七载，端王云翊骤然从北境策马归京，踏碎了满城风雪。诸皇子各据棋眼，

云翊则将掌中十万苍隼卫化作棋盘上一枚定生死的冷子。只不过，他择定的执棋人，

是曾在梁州大疫时私开皇仓的太子云峥。那个被前朝老臣斥为“妇人之仁”的储君。

与其任魑魅横行，不如替明君斩尽荆棘。尘埃落定后，十二月初九，云峥登基，

改年号为景祐。云翊加封辅政亲王，当着文武百官的惊愕目光，

从云峥手中接过了那柄高祖所赐的朱雀剑。……云翊再见到姜煦，是万寿节上，

景祐帝大宴群臣。距初见，至少十五年了。她绾着妇人常梳的发髻，

在一众满头珠翠的命妇间，素净得像是误入牡丹园的梨花。“吏部尚书陆恒之妻姜氏，

恭祝陛下万寿圣安，龙体康泰。”3景祐三年，秋，朝堂铁腕整肃风云骤起。

吏部尚书卷入朋党案，全族问罪之际，独其妻女竟得保全，悄然归返荣信侯府。

荣信侯嗅得圣心所向，秋霜未落时便修起三进别苑，将守寡归家的女儿精心调教。

“皇兄当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?”云翊望着御案上堆积如山的谏书。

景祐帝摩挲着半旧的香囊，闻言轻笑：“当年先帝为迎惠妃入宫，不也踏平了半个御史台？

”云翊默然，昨日卯时的雨幕在眼前挥之不去。端王府的大门方启半扇，

姜煦便急切扑跪在他面前。“臣妇斗胆叩问，王爷可还记得承泰十一年，上巳春宴？

”“恳请王爷念及昔年那栗粉糕的情分，劝谏陛下。”“臣妇已然年近三十，芳华尽褪，

岂敢僭越宫闱？”“臣...